《无赖》【第五章】
任豪在厨房忙活了好一阵才清理干净，对着黑糊糊的墙面束手无策，“墙上的油烟看来还得找专业保洁来清理，以后你还是别进厨房。”
任豪脱下橡胶手套用力搓着指节，而何洛洛就聚精会神托着腮观望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“终于结束了！”任豪洗完手擦干后趿拉着拖鞋走出来满脸倦意，“我怀疑你是老天派下来惩罚我的，一定是。”
何洛洛在沙发边自觉挪让出位置给他，任豪就自然地落座在何洛洛身边。
“随便看点什么吧，自己调。”任豪把遥控器递给何洛洛，自己则躺在沙发上低头摆弄手机。
何洛洛心不在焉地调着无聊的电视节目，注意力一直放在身旁的任豪身上，悄咪咪窥探着他手机屏幕上的内容，似乎是在和某人聊天。
“别羡慕了，明天就去给你买手机。”任豪余光瞥到何洛洛好奇的小脑袋探过来，淡淡说道。
“谢谢任先生，你在看什么能给我看看吗？”何洛洛这一双人畜无害的下垂眼，永远盛着深情与灵动，以及无尽的困惑。
“不能，隐私，不给看！”任豪将屏幕熄灭，打消了何洛洛窥探的念头，何洛洛只能悻悻坐正继续看电视购物。
不多时任豪就接了一个电话，起身往卧室方向走，何洛洛调小电视音量竖起耳朵仔细听。
“喂，Sarina，周末？周末有空，可以出去。嗯……下午两点？好的，那到时候见，我也想你……拜。”任豪的整个通话过程都听在何洛洛耳里。
“和女生讲话就要用这种腻死人的腔调吗？”何洛洛内心抱怨。
看到任豪眼里含着浅浅笑意走出门来，何洛洛鼓起勇气一本正经道:“先生，我想给您提个建议，您可以不要同时交往很多个女朋友吗？这样是不对的。”
“你是我什么人呀，管这么宽？”任豪不在意地笑着。
“我感觉那些女孩子都是很认真想跟您交往的，但你好像都无所谓，这样好伤人心啊，心一旦受伤了很难痊愈的。”何洛洛据理力争。
“那你说怎么办，我现在和她们提分手不是也挺残酷的？”
“那你挑一个你最喜欢的做女朋友，其他的就不要联系了。”何洛洛给出了最佳建议。
任豪皱着眉头努力思考了一番，“我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。”
“那就不要耽误人家了吧。”何洛洛圆溜溜清亮亮的眼睛认真瞧着他，“这样下去会惹火上身的。”
任豪不以为意道:“大家你情我愿，逢场作戏，会出什么事？”
“总有一天会的，债总是要还的。”
“开玩笑，我欠什么债？”任豪挑着眉漫不经心问。
“情债。”何洛洛态度庄重严肃。
“我不信这些。”任豪扬起头来垂眸看着何洛洛，“你这小家伙说话还一套一套的，自身都难保了还整天关注别人？”
“我也是为你好。”何洛洛抿着嘴无辜道。
“得，我这是请一个妈回来了，要我来照顾还要听你唠叨。”任豪忍不住吐槽。
何洛洛见任豪仍不为所动的模样，心里顿时泄了气。乖巧地看了许久电视，见任豪心情又飞扬起来才弱弱地继续找任豪搭话，“任先生……”
“又干嘛？”任豪略微有些不耐烦。
“你说我的手不能碰水，那我……怎么洗澡呀？”何洛洛含含糊糊终于把埋在心里良久的话吐露出来。
任豪的手不再忙碌，缓缓抬头凝神思索些什么，“那你这两天别洗了，忍一忍。”
何洛洛急得眼睛里涌起一层波澜，几滴眼泪瞬间挤了出来，“不洗不舒服，会很痒很脏……”
“那怎么办，总不会让我帮你洗吧？”任豪脑中恍惚间闪过几个不可描述的香艳画面，连忙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点。
“可以吗？这样是不是不好，太麻烦先生了？”何洛洛接过话茬来。
“嗯？你还真有这想法？”任豪猛地转过头瞪着低头玩着手指的何洛洛，天真无邪如孩童。
“不可以！当然不好！非常麻烦！”任豪否定三连，心里禁不住想道:“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慷慨地愿意把裸体展现给陌生人看？一点羞耻心都没有！”
“那好吧……这个要求好像确实太过分了。”何洛洛偃旗息鼓宣告投降，一副垂头丧气的失落模样。
“我帮你洗脸吧。”任豪见何洛洛情绪不高便做了最大让步，“过来。”
何洛洛的眼神还是有些忧郁，但稍微有了些安慰似地跟在任豪后面走进了浴室。
浴室的白色灯光和白色瓷砖照得人皮肤格外白皙柔亮，任豪取过何洛洛的毛巾认真在热水下冲洗一番。
“眼睛闭上。”任豪命令道。
“好。”何洛洛便听话地阖上晶晶亮的眸子，浓密且上翘的睫毛微微颤着，这场景恬静美好得令任豪发了愣。
散着腾腾热气的湿毛巾触着细腻如凝脂的皮肤，连脸上的小绒毛都泛着浅浅光晕，如此温润可爱。
何洛洛的鼻息均匀地散在任豪手背上，让任豪一时分不清这温热从何而来。眉毛未经修剪过却呈现出浑然天成的风情，像被墨染过似的典雅，甚而连细碎的小杂毛都是风景。沾上了水迹的睫毛像被雨打湿过的竹林，洗去了尘埃后愈发清新明丽。
任豪的动作愈来愈轻缓柔和，不敢打扰了这份宁静。他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端详一个人的面容。
“好了吗先生？”何洛洛忽地睁开双眸，盈盈若春水的眼波流转令任豪晃了神，手也怔住悬在半空。
任豪的喉头动了动，无法直视何洛洛的眼眸，只好转过头去洗毛巾，“好了。”
“该死的，别跳了！”任豪无论怎样都安抚不了心脏扑通扑通的高速跳动频率。
“顺便……帮你刷牙吧。”任豪咽了咽口水迫使自己平和下来，主动去帮何洛洛挤牙膏。
“刷牙我自己可以的。”何洛洛正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，任豪就已手持牙刷面带微笑跃跃欲试，“嘴张开。”
何洛洛先吞了一口水漱口，接着便乖乖张嘴任凭任豪举着牙刷在口腔里肆无忌惮攻城略地。
“嗯，牙口不错。”任豪边刷着他的牙边检查道，“就是有颗蛀牙，少吃点糖。”
“唔……先生……慢点……”何洛洛眼里又溢出泪花，对于任豪粗暴的手法显然承受不来，痛得嗷嗷直叫唤。
“这样刷得才干净嘛……哎呀，流血了……”任豪见牙被刷出血来顿时慌了手脚，“来来来，漱口！”
于是又按住何洛洛的头让他咕嘟咕嘟吞了一大口水，缕缕血迹果然混着白沫淌了出来。
何洛洛委屈巴巴撇着嘴，直到嘴上的沫子被任豪揩净才没有再哼哼。
“先生……我想尿尿怎么办？”何洛洛又提出了一个难以攻克的历史性难题。
任豪白了一眼他，头脑风暴了许久硬生生挤出一句话来，“憋着！”
何洛洛的双眼又耷拉下来，泫然欲泣，“先生好狠的心呐。”
（未完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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