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无赖》【第九章】
何洛洛已经两天没有见过任豪了，拨打电话从来不接，发消息也不回。
一个人守着这座空房子，孤独快要将他吞没，自己像放生到荒岛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。
何洛洛握着笔在纸上反反复复写着关于烦恼的文字，“你消失了吗，还是原本就没存在过呢？”
“静默快要将我击溃，想要发些噪音出来。”
“这样的冷暴力让我想死。”
“如果让我再见你一面，我一定不会沉默。”
写完了支离破碎的文字便将纸揉成一团，亦或是叠成方块塞进抽屉里，就这么可以消遣一天的时光。
任豪消失后的第三天晚上，凌晨两三点时分，何洛洛朦胧中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。
门缝中窥到一个身影跌入黑暗里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又慢慢爬到了沙发上躺着。
何洛洛裹着一件羊毛披肩往客厅走去，冲天的酒气扑鼻而来，任豪正躺在那里嘴里支支吾吾，月光照到身上寒冷得令他抱着身体颤抖。
何洛洛披肩盖在了他身上，因为怕吵醒他所以连灯都没有开，完全凭直觉去触摸。
“阿川，陪我聊会儿天吧……”何洛洛的手腕被任豪抓住，冰冷得像刚从深渊里钻出来。
何洛洛迟疑了片刻，便缓缓在他身边蹲坐下来，“我听着呢。”
“阿川，我现在活得很不像个人吧……”任豪苦笑了一声，“你走了之后，我一直没法原谅自己。我多希望当时代替你去西藏救援队的人是我，这样的话你早已儿女双全了吧……”
任豪在黑夜中无望地哭泣着，只是透漏出一丝丝的抽泣声，由浅入深地渗进耳畔，令何洛洛心生怜惜。
何洛洛从未听过任豪哭泣，就只能轻柔抚着任豪沾满泪水的面颊，让那温热潺潺流淌进指缝。
“我不能原谅自己，包括现在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，我践踏了那些女孩对我的爱慕，我只是利用她们填补内心的空虚。因为我太孤独了……可我也真他妈混蛋……”任豪继续着自白，灵魂也愈发激动。
“她们都跟我说缺乏安全感，可我又能给她们什么安全感呢？我自己都怕极了……”任豪长长地喟叹了一声。
“阿川，我最近认识了一个男孩，他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，我很喜欢和他相处……你说，我活了二十多年不会是个弯的吧？”任豪破涕而笑，笑着笑着便慢慢睡着了没了声响。
何洛洛听到最后一句时手不禁缩回了自己怀里，似乎在那一瞬间明白了自己备受冷落的原因。乱糟糟的千头万绪凝聚在心头，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，只能飞奔回被窝里将头蒙上。
“他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……”何洛洛觉得自己的脸烧着了一直烫到了耳朵根，“他明明是喝醉了酒说胡话，不可信不可信。”
“可是，不是都说酒后吐真言吗？他嘴里的男孩是不是我呢？哎呀烦死了……”
何洛洛说服自己继续睡觉，提示自己不要再想这件事，可是心里却扑通扑通一直有一只小鹿在转圈圈，然后“砰——”的一下撞得头晕晕乎乎。
“不是你说要好好跟他谈一谈的吗，你现在在干嘛？”何洛洛现在只能攥紧了被子畏畏缩缩，“他好像很累，还是别打扰他了吧。”
“这种滋味……感觉还不错？”何洛洛感觉身体里有血不断往脑子里冲，一闭上眼就有粉红色樱花飘落在衬衫上，然后有个人轻轻帮自己拂去肩头的花瓣，随后就融化在他柔和的目光里被他低头亲吻。
“天呐何洛洛，你在想什么？”何洛洛嗓子里发出小动物的哼声，伸出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。
“怎么又是你……”何洛洛忘记了自己将手机壁纸和锁屏设置成任豪照片的这码事。
可是又禁不住将手机放进被窝里小心翼翼地偷看，屏幕上的人笑容清朗俊逸，微微上扬的眼角更显出他神采飞扬。
何洛洛对着手机屏幕开始不由自主地傻笑，“先生真是越看越好看呢……”将手机轻轻放在自己心口上，意识慢慢变得松软而香甜。
“先生会来我梦里吗？”何洛洛在低声询问，也在祈祷。
【未完待续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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